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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浓意切一家人 不是亲生胜亲生

  发布日期:2014-12-23 11:36:19   来源:林州新闻中心   作者:杨山栋/口述 郭新林/整理   我有话说

每当我听到“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块宝……”的歌声时,就想起我三岁丧母,幼无母爱的揪心之痛,更激起我对继母含辛茹苦养育的感恩。

记得我刚有了继母,就有人故意在我耳边念道:“窗户风,桥眼水,后娘心,小婆嘴,后娘有几个好的,山栋以后不缺苦受了。”通过我的亲身经历,我对此有了不同的看法,我认为,“子孝母贤”与“母贤子孝”是相辅相成的。我体会到,其实后妈更难当。只有相互理解,才能“两好合一好”。所以我一直抱着,既不忘母亲生育之恩,更感激继母养育之情。百善孝为先,虽是继母,我一定要当亲生母亲服侍她。

继母进门后,我家有了温暖,她勤俭节约,待人和气,我再也不是没娘孩子了,也不用赤脚露体了。这年春节,母亲给我做了新鞋、新衣裳,除夕,母亲给我把新衣服套好,放在床头,五更起来,我穿得一身新,心里乐滋滋的,别人看见都很羡慕。我很喜欢母亲,只要我一从外边回家,进门就喊娘,左一个娘,右一个娘,亲切又甜蜜。有人说我一天能叫百十个娘,这虽有些夸张,但我开口说话就先叫娘,这是真的。有人问我,你咋就真会叫娘呢?我对他们说:“我从小想叫娘没有娘,现在有了娘,为啥不叫娘呢,你去大街叫人家一声娘,人家不打你才怪哩!”

我的继母是个苦命人,前夫死时,留下4个女儿,1个儿子,在战乱、灾荒的年代,孤儿寡母, 生活之苦可想而知,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,才抛儿弃女改嫁到我家,那里的哥哥、妹妹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,所以,我暗下决心,一旦有了机会,一定要把他们接过来。

1946年是我难忘的一年。一是那年我开始上学了,母亲给我染了几尺草灰布,请人家给我做了一顶时兴的新四军帽子,又缝了一个书包,我戴着军帽,挎着书包,母亲亲自把我送进了学校。二是母亲从她老家把小我五岁的妹妹接了过来。三是母亲又给我们生了个小弟弟,我再也不是独根独苗了。几喜临门,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红火过。这都是母亲给我们带来的福气。从此,我把爱倾注到了弟弟妹妹身上。我每天放学回来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抱着弟弟亲他几口。刚解放,吃食还很困难,每顿做点稠的饭,母亲总是叫我吃,我咋忍心独吃呢?总是叫妹妹和我一起吃,不知内情的人,根本看不出我们是异母兄妹。

我有尿床的毛病,十几岁了还尿,怕丢人,白天就用被子把尿湿的床盖起来,母亲在这方面可没少为我操心,她怕我躺湿被窝,我上学走后,她就把尿湿的被褥给我晒干,再铺好。有一天,母亲问我:“你这几天做噩梦没有?”我说没有。她摇了摇头,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法子也不管用啊!”我一再追问她啥法子?她才说:“为了治好你的尿床,有人给我配了个法子,就是揭下坟头上的白纸,偷偷压在你的床底下,你就不尿床了。那天夜里,我去东坟上揭了几张白纸,压到了你的床底下,快一个月了,看来也没管用。”我赶紧去掀开床席一看,果然有几张白纸,我想把它扔掉,又觉得不能扔,这是母爱啊,扔掉就等于扔掉了母亲的一片爱心。

1951年我上完了小学,当时在村上就成了文化人,不仅光荣地加入了青年团,还担任着民校教员,晚上教青壮年学识字,白天到学校当小先生,每天忙得不可开交,经常吃饭时间不能按时回来,母亲怕我吃不好,总是把饭给我热在锅里。那一年区里评奖,我村被评为扫盲先进村,奖给我自己一万元冀南票,为了报答母亲,我自己一分钱没舍得花,全部交给了母亲,母亲硬是不接,她说:“这是你没明没夜挣来的辛苦钱,你自己留着花吧。”我说:“甭说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,就算是我孝敬您,我第一次挣的钱也要给了你。”事后,母亲见人就说:“俺山栋真是个孝顺的孩子。”

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,我早早就学会了做饭。一天,母亲到合涧镇赶庙会,我在家里做的小米干饭面条汤,这是母亲最爱吃的饭。当她赶会回来,我赶紧盛上饭,双手端给了她,母亲端住饭,看了看我,眼睛湿润了。

母亲有一身不好治的牛皮癣,有时痒得难以忍受,吃药打针都没管用。有一年我在新乡,听人说马齿菜捣烂可治牛皮癣,可是天寒地冻,哪来的马齿菜啊!这时我想到王祥卧冰求鱼孝母,我虽比不上王祥,也应为母亲尽一片孝心。于是我顶着严寒,跑了一处又一处,后来找到一个向阳背风的地方,终于把马齿菜找到了,按传说的方法,把药制好,供母亲擦用。母亲感动地说:“有你这样的孝心,一定会有效的。”

我在家里都知道我是“碾心儿”。我爹和我母亲因鸡毛蒜皮点事不断吵架生气,一生气母亲就不说话,不做饭,邻居、村干部都劝说不了。有一次父母吵完架,母亲就被子蒙头,整天不吃不喝不说话,为了关心母亲,我把做好的饭端到她面前,把她扶起来,两手捧着饭,她往右边扭,我往右边送,她往左边扭,我就往左边送,她不接饭我就不走,硬是感动得她把饭接住了。她喝了一口,扑哧一笑,说:“山栋儿,你尝尝!”“啊,没放盐,来我给你加上。”实际我为了逼她说话,故意没放盐。

1954年,我被调公社任团委书记、武装部长。因工作忙回家的时间也少了,我爹和母亲的“内战”也升级了。一天大队会计王来成找我说:“你爹你娘在家生气了,你回去看看吧,别叫闹出什么事来。”我听后,很快请假回家了。到家一看,父亲不在家,家中静悄悄的,当我走进屋里,掀开被子一看,把我吓呆了,母亲用腰带缠着脖子,一声不吭,喘着粗气,我一边哭,一边帮她把绳子解开。我紧紧地把母亲抱住,让她尽情地倾诉,不一会儿,我爹回来了,我把爹批评了一顿,并劝说母亲这样做的危险性。母亲语重心长地说:“要不是有你这样孝顺的孩子,我早就不给你爹过了。”

我和继母的关系,不是亲生胜似亲生。1963年,“反黑风”时,为了破除迷信,我在三仙姑庙里取了几双敬神做的红小鞋,拿到村上教育群众,被几个巫婆发现了,当天就传出谣言说:“公社武装部长杨山栋,取了老奶奶的红绣鞋,回公社就不会说话了。”谣言传到了我母亲的耳朵里,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写材料,不知母亲啥时候就坐在我身后的床沿上,一声不吭地观察我,当我突然发现她,说了声:“娘,你咋来了?”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说:“原来是谣言,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
1963年,我父亲病重了,在做棺材时,我想也给母亲做一个,又怕母亲多心。事先和母亲商议,她高兴地说:“多亏你想得周到,棺材不怕放得时间长,早做的棺材叫‘喜材’。”父亲去世后第四年,母亲患了食管癌,当时正处 “文革”期间,单位不发工资,我四姨给了我几十元零花钱,我没舍得花,全用作母亲治病,和准备送老衣被。有一天,她突然问我:“我活的时候,你待我这样好,我没白养你。我死后,你是否还要把我送回老家去?”我懂了母亲的心意,我说:“你活着是俺娘,死了也永远是俺娘,我不能让你走。”这么一说,母亲笑了。母亲病重时,我整整看了她20多天,一天,她说想吃冰糕,当时林县没有,我就坐上拖拉机提着暖水瓶,到安阳给她买了冰糕,尽量满足她临终前的要求。

母亲病故后,我专门到她原来的老家,把那里的哥嫂、姐妹全部都请过来,共同为母亲办丧事,乡亲们都夸我们弟兄,丧事办得红红火火,大大方方,我想母亲若在天有灵,看到我们前后兄弟姐妹亲如一家,共同为她送终,把丧事办得这么好,她一定会含笑九泉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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