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啟国家门前是一个丁字街口,街口有一棵对把粗的槐树,一人多高处有一斜叉,叉上挂了一块步犁铧,犁铧孔里插了一根一拃半长,直径20公分粗敲犁铧的螺丝杆,这是生产队上工、开会的钟。树下有一个竖放着的石磙。玩藏猫猫游戏时,比我们大两岁的小大姐姐站在石磙前,我们几个男女小伙伴一排站在她面前,她伸出右手食指从队的一头开始点,一边点一边念:“叮叮当当,海螺烧香,不是他来就是他来。”念一个字点一个人,最后那个字点到谁谁当老猫。
然后小大姐姐坐在石磙上,当老猫的人坐在小大姐姐的怀里,被小大姐姐用手捂住眼睛,其他人各自四处藏匿。小大姐姐看都藏好了就喊:“小猫哦不在家,老猫哦去找了昂——”小大姐姐一松手,老猫起来先揉揉眼睛,四处打量一遍,然后蹑脚蹑手猫着腰一处一处寻找,旮旮旯旯、上上下下,从街道靠墙堆放的石头后边、两家房子山墙相邻的缝处,到邻近各家院内的厨房、茅斯(即厕所)和柴园。
一旦发现双脚一蹦,两爪(手)一伸,犹如饿虎扑食般把小猫抓住,咯咯咯咯地笑着送到小姐姐跟前。直到把藏的小猫全部找到再换人,找不到一直找。
记得有一次,我跑进我家后柴园,柴园里有一草垛,草垛旁放了一架小梯子,我迅速爬上去一蹬上了顶。梯子倒了也没发觉,只管在顶上刨了个坑躺了进去,还自个洋洋得意,谁知道这一躺却进入了梦乡。
红蛋是老猫咋也找不到我,吱吱呀呀地哭了,小大姐姐带领大家一起找也找不到。时候不早了,啟国说:“哼,不跟他玩了,回家睡觉。”说着就回家了。紧接着一个一个都走了。半夜了没回家,母亲找了出来不见人,又把几个小朋友家的父母喊了出来找,最后看到我家柴草垛边倒下的梯子才恍然明白,把我抱下来还呼呼地睡着,大人们高兴得哈哈大笑。
又一次,吃过晚饭我跑了出来,槐树下站着红蛋和啟国。我们三人左等右等没人来,忽然红蛋说:“咱敲敲钟他们听到响就出来了。”于是他们两个人站在石磙上,合手把我抱起,我拽开螺丝杆当、当、当......地敲了起来,边敲边兴奋的喊:“哼,真来劲!”
正敲着,听得一声大喝:“谁在那敲钟嘞!”啟国和红蛋一松手跳下磙子就跑,一下把我蹲在了石磙上,哎哟,屁股好痛呀!我啊——啊——地边哭边骂。队长朱伯伯一听小孩哭,过来把我送回了家。
后来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放学后好几天不跟他两个玩,终久还是藏猫猫又走在了一起,并且小大姐姐出了一个通知玩的信号。哪天玩有我和红蛋、啟国三人到各个小朋友家门口喵——喵——喵——学三声猫叫就出来玩,从此我家房后的胡同小巷经常能听到猫叫声和“叮叮当当,海螺烧香......”快乐藏猫猫的欢笑声。
转眼间已满头银丝,儿时的伙伴走的走了,没走的也各奔东西。唯盼的是幼儿园接孙子回来,特别是星期天跟孙子在一起玩藏猫猫,那股高兴快乐劲似乎又回到了儿时。孙子说:“爷爷,你是老猫。”我伸出两爪冲着小孙子一挠一挠地学者猫叫:“喵——喵——喵——”
哈哈,好幸福啊!喵——喵——喵——
【作者介绍】郭宝军,林州市农民工,爱林州网签约作者之一。